我的冬天,
真的很簡單。
只要有一床又軟又大的被子,
一件羽絨衣,和
一只熱水瓶,
這就夠我過一個美滿的冬季了。
有太陽的冬日,
你得記得快快將大被子放到太陽下,
好讓它將被子修復得膨膨鬆鬆。
這是冬日裡重要的大事之一。
而有了一件保暖的外套,
讓我得以阻隔酷寒而仍然通行得山巔水涯。
那只熱水瓶,
更是允准我可以隨時泡著這個那個,
讓我不時被寵得舒舒服服的。
冬天,
雖然沒有我的秋日那樣的浪漫,那樣的讓人心動,
但是,
冬天卻是對家的溫馨與內心的幸福,
解釋得最清楚的季節。
兒時在山邊的冬天,
在違建的窄小空間裡,
父親與母親包包子水餃的角落,
就在我與弟弟寫功課的綠色的,
父親以撿來的木頭釘成的桌子的旁邊。
就在父母手肘邊,
在這張綠色的大桌子的右上角,靠著門邊,
放著終年都冒著煙的蒸籠。
冬日,木窗外遠眺的山凹處,
迷濛灰白的樹影山壁,
與由山凹吹來特別大的風,
讓冬天看來更冷。
家中的蒸煮的水氣,與彼此得以隨時相伴的空間,
讓幸福這樣的清楚,這樣的滿溢。
那是我初識幸福的開始。
從來就沒有要求過我們有什麼熱情,有什麼奔放,
正如我們也沒有要求過冬天有什麼百花盛開,百鳥齊鳴。
也許只是希望我們在瑟縮的日子,
細細的品嚐那在別的季節所沒有的另一種熱情。
只要在溫暖的家與任何有愛的角落,
冬天的那一種別樣的風情,
只要有愛,
即便沒有什麼繽紛的字句煽情的顏色可以描繪的意境,
其實真的還是很容易懂得的。
我們寫功課畫圖玩紙娃娃辦家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