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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多年的痛,要如何說出口?
作者: 阿JOE 日期: 2010.02.07  天氣:  心情:
國三畢業那年暑假,得知母親罹患急性血癌,起初我不斷地安慰自己騙自己,那不是什麼重病,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媽媽很快就會回家的,我反覆的這樣告訴自己,我傻傻地等著她回家;直到某天早上,鈴.鈴..鈴...,電話的聲響不斷響起,感覺不像往常那般,我不知為何?感到這通電話,好像死神的敲門聲,為何我會有這樣不詳的預感,電話鈴聲依舊在那鈴.鈴..鈴...,我終於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外婆冷冷的叫我與大哥快到榮總來,來見媽媽最後一面,「最後一面」?聽到這裡我依舊覺得很不真實,一切彷彿暫時停止了,我快快地叫大哥起床,兩人騎乘小綿羊到榮總去,那段車程,我都忘了到底是如何到達的,只知道當我見到母親時,她是冰冷冷的躺在醫院的病房內,醫護人員正在搶救她,繼父握住她的手流著淚,這時房內維生系統傳來「嗶」的一陣長聲,我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慢慢地開始聽到周遭親友感傷的哭泣聲,表姐突如其來的動作,想把我抱住安慰我,被我給推開了,沒錯!我推開了表姐,心裡說著,幹什麼?你們哭什麼?我媽又沒死,她沒死,她還說要帶我出國,她還說要...,這時小弟早已痛哭流涕,但我沒哭出來,我強忍著,心裡一直不斷出現許多「為什麼?」倔強的我一直不願相信母親已經走了;接著開始辦後事,這過程中見著家道中落,人性的醜陋,真是所謂人在人情在,人走人情走,體會了人情冷暖,所以倔強的我更加沒有哭,雖然我知道大哥晚上偷偷在被窩裡哭,但白天他依舊強忍傷痛,可憐的是外婆,她白髮人送黑髮人,膝下已無兒女,只剩我們這些外孫,每當看到外婆掉淚時,我只能抱著她,讓她在我的懷抱裡哭,我安慰著她說:「你還有我們這些孫子,有我們會陪你的」,好幾次、好幾次我差點因為外婆在哭我也跟著哭了,但我依舊倔強地強忍,直到出殯完那天晚上,我想著白天還躺在棺木裡的母親,我淚框潰堤了,像似山洪般地,嚎啕大哭,哭到不知何時,只知道累了睡著了;此後,我對於我所關心的人,都有很深很深的感觸,我愛的所愛的人,我關心我所關心的人,我不吝於付出我的愛,只怕來不及讓他們感受到;又過了數年後,外婆也因胰臟癌而去逝,這次,我將情緒宣洩出來,不再隱忍,但是我內心的遺憾、內心的痛,卻永遠找不到出口了,它們該怎麼辦呢?心中永遠有遺憾,所以不懂那些不懂得珍惜身邊美好事物的人,不懂那些不懂得去愛自己所愛的人,到底在想什麼?我敢愛敢恨,但有些時候,發生了就無法捥回的,或許這隱隱作痛,就是要讓我記得美好的人、事、物,珍惜目前所擁有的一切,而最後發現原來痛,它是無法言喻的,只能感受它帶給你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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