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書》Book I:3-死神殿☆♀瑩♂★雷鬼姬 │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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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天使書》Book I:3
作者: 死神殿☆♀瑩♂★雷鬼姬	日期: 2006.04.02　　天氣: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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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名：《漫天飛雪》

書冊壹：裂鏡中的席凡
章節壹之三‧《與艾瑪席斯特的命運交疊點上》

他們叫我席凡──

──天堂正式的記錄中，我是第一個非光所塑、非神所許、非天的天使。

我沒有一般天使所擁有的羽翅、沒有千萬的羽絲，我只有能將身體四肢轉化為羽絲的能力。他們說，我是「非翼」，我身體就是羽翼。更，我不像一般的天使，在被允以一個天使名之前構不成自己的像貌或是個性等等──我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

因為我不同於一般的天使，因而也不隸屬於他們的九大階層，更也沒有如各個階層所應有的職責與工作，但是，我卻有著只次於第一階熾天使的階層光，也就是說，我是一個能力相當於智天使，卻沒有智天使之職的天使。

縱然我不同於一般的天使，但是其它的天使們仍都把我當成一分子，對待我並無不同，獨卻，我能感受到自己和絕對光的生疏，與祂對我的淡漠。我雖然被喚作席凡，但這個名字並非祂所贈予，而我，更不屬於由祂所創造的天使階層之一。也許是因為如此，我成了唯一一個被絕對光所冷落的兒，一個被天所遺棄的天使……

無論如何，我既然生為天使，也就有著天職，縱然是非祂所指派，仍應當為絕對光效力，而我，喜歡我的職務：

我是一個非正式的戰鬥天使，雖然因為我並非正式的天使，無法光明正大地與其它的力天使（Powers）們一起與惡魔或墮天使作戰，但是我可以不受任何規條地隨時入人間，幫助在那裡的人類與守護天使們，對抗「惡」的入侵。

當然，一般的守護天使不能介入太多人類的事；他們多半由自主性最低的平天使所構成，守護天使的主要職務只是在保持勢力的平衡，而只有在特定情況下，例如「惡」的勢力公然介入時，才能挺身去對抗。雖然這種情況發生的機率較少，但當真的有發生時，一般來說天使們的能力也都足以抵制，但是，凡事總有例外，而這個例外也就是我出場的時候。縱然有點像是隨叫隨到的後援，但是我的出現往往都能帶來瞬間、壓倒性的勝利，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我那如智天使一般的強大能力。

除了這種必要的時候外，我多半都肆意遊走於人世間，而當回到天堂時，伊甸園則幾乎是我唯一的去處。不知道為什麼，那裡總是給我一種特殊的親切感與溫暖，也感謝在那裡駐守的智天使們往往都不阻撓我入內歇息。

有些天使說，我是在伊甸園塑成現在這個天軀的，但是對於此事，他們都似乎不願提起，更如似有意去埋沒我的來歷。

在天堂中，關於我的種種，是一個禁題。

每一個天使的名字都有意義，我既然在天堂中無法找尋我要的答案，便只能靠和散佈在人間的靈能者交流，而藉由他們擁有的知識，去窺知天堂所隱藏的祕密。

靈能者，指的是能夠和靈體或無體等溝通、交流的人類。

靈體，泛指靈魂、鬼靈、魔體，而我們天使和墮天使也算是在其中，而無體，指的則是在大自然四元素系下的精靈，那無形、無體、無態，而純粹是只有意識的智慧體系。

有的靈能者甚至能夠和藉由和四元素交流而暫時獲得控制元素力量的能力等等，也由於他們能夠擁有如此的能力，通常都是魔體優先下手的目標。魔體的存在，就算對天使來說依然是個謎，該不該將其歸類於「靈體」之下也值得懷疑；他們有著智慧、思想，擅於蠱惑人心，誘人墮入魔道，但是，「魔」的真貌究竟是何等樣子，還是只是由邪念衍生而出的思想體，就連我們天使也不清楚──只知道它們代表著「惡」的勢力，如果靈能者自己的定性不夠強，往往就會被誘惑、誤入魔道而成魔。

對於人類的守護天使們來說，保護靈能者也是同樣重要的使命，必要盡全力守護他們直到他們回歸原體或原態──這詞彙指的是他們原先降生為人之前的形態。

所有的靈能者從來都不是人類，而是由天使、精靈、或是其他的智慧體轉化降生。既然如此，進化路程當然也不同於人類的輪迴，之所以降生為人，多半是由於「人」是要轉化成更高級生命體前的試煉。守護天使一職，就是要盡可能在不影響他們的試煉下，確保他們在進化中不會誤入魔道，同時，盡可能尋找由墮天使轉生的靈能者，將其導回正途……或者，消滅……

另外，所有從天堂中降生的天使，像是以諾、耶穌等，在人間都是靈能者。

「席凡。」

正當我靠在生命之樹上發呆時，突然有個聲音驚動了我。

我愣了愣，並不常有天使會專程來找我，尤其，在這幽靜的伊甸園中，然而回過頭之際，我卻不禁肅然起敬。

「卡米攸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的疑惑是必然，須知，伊甸園是幾乎只有智天使能出入的禁地，而其餘的天使，就算是卡米攸也不該在此出現。

「下面出了點事。」卡米攸皺了皺眉，神情有點古怪。我當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人界，而只是聽他續道：「事情似乎有點不尋常，守護天使們請求指示。由於事情未曾明朗化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暗中去打探一下情況，然後立即回報。」

我點頭：「如何不尋常？」

卡米攸沉思了片刻，似乎在考慮該如何啟口，然後他一抬頭，身後羽翅振開，纏繞住我的羽絲，思想直接傳達，用著沒有第三者能窺知的最隱密方法和我敘述：

「我們發現了一個很奇特的靈能者，居然沒有魔道的勢力介入，只有墮天使與我們的守護天使們在對峙中。特別的是，這個靈能者完全不與任何一方交流，而在兩個勢力的影響中竟能如若無其事一般，意識不向任何一邊傾倒──或者說，我們根本探尋不出那靈能者的意識究竟是如何。」

我張開眼，而卡米攸也收起了他的羽絲。

「我若探得新消息，必即刻回報。」語畢，我伸展開雙手，轉化成羽絲，準備穿梭進入人界，而在我臨走前，只見卡米攸有意無意地一笑，低聲和我道：「記得，你是非天的天使、不受天規所拘限的天行者。」

我在萬丈白光的環繞中點頭一笑：卡米攸是在告訴我，若那靈能者有威脅性，我有著先斬後奏的權力呢！

瞬間，人界。

那挾帶隱隱雷閃的天空，正下著傾盆大雨。

時間似乎是凌晨，地點是入夜後極為危險的紐約市郊區，陰暗小巷裡的一間酒吧。

我幻化成了人形，選擇了和環境相襯的衣裝打扮：黑色的長風衣、皮鞋，有些凌亂卻不骯髒的黑髮披落東方男子的臉孔，襯與高挑的身形……我在這環境中依仍顯得獨特，卻，絕然不顯眼。

緩緩地往巷中的酒吧走去，而我腳下針筒的碎裂聲響引來不少流浪漢的側目，似乎在打量我是否值得他們動手行搶。一個粗壯的身形突然從轉角站出，阻擋了我的去路，彷彿刻意要和我打個照面，想要看看我是甚麼樣的人物……

這些人類雖然靈能算是劣等，但是卻很厲害呢，懂得從對方的眼神中打探自己所要的訊息！當然，我的眼神可以傳達給他們任何我所需要的假象，而此時，在我的回望中，他怯懦了。我繼續往酒吧的門口找去，幾個流鶯似乎想勾搭上來，而我仍是舊技重施。

眼睛，是人類的靈魂之窗，一點也不錯，而身為一個天使，我洞悉每一個窗口。

酒吧內，是龍蛇混雜的人群，除了種種刺鼻的味道外，我探得出天使和墮天使的力量旋繞。

我藏匿住自己身上的氣息，暫時還不想讓他們得知我的到來，而緩緩朝著這股對峙能量所凝集的中心前去。擠過了人群，我終於見著了那此時受著兩界所注目的靈能者──

「伯卡帝一五一。」我坐上那有點陰暗的吧台，向調酒師喊道。

那有點肥胖的調酒師打量了我一眼：「冰塊？」

「如果我要冰塊，我會告訴你。」我淡淡地答。

他嘴一撇，並沒有甚麼表情，只是遞上一個三分之一滿的杯子。

將一張鈔票滑過吧臺，我接過酒，然後往坐在旁邊的女子一笑：「一個人獨飲不如兩個人痛飲，乾杯。」仰頭，我一口飲盡。

那女子伸手撥開她秀長的黑髮，冷冷地朝我撇了一眼，而嘴角卻勾起了一絲很怪異的笑。她拿起身前的雞尾酒杯，輕輕地搖晃著，「伯卡帝一五一，酒精濃度七十五點五，很少有人能乾杯還面不改色……」

她又看了我一眼，這次，真正地看著：「不過，這對你一點差別都沒有吧？呵，是你的損失：除非真正成為人，要不然，永遠不能體會這玩意兒的好。」在黯淡的燈光下，她的容貌雖然探不清，但那雙深邃的眸子，卻泛著一種異樣的光，奪目至極。

我並沒有甚麼反應，只是大方地回望。既然她一眼就已經看穿了我的身分，我又何必躲躲藏藏？

她又笑了笑，這次，是較愉悅點地：「是，我知道你是甚麼。」她又晃了晃手中的酒，看那七彩顏色翻轉，「讓我告訴你，酒，是人類真正獨有的文化，乾杯！」她舉杯喝乾，然後突然彈身而起。

「我們走吧。」她一把抓過我的手，將我帶離了酒吧。

出其不意的一句話，就如同她的舉止般，不得不讓人驚訝，就連我也不例外。

「去哪？」我問，任她領著我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看她的背影映在天雨中，我並不急，反正時間對我沒有甚麼意義，只是覺得有趣因而順行。

「找一個答案。」她並不多做解釋，腳步更也不停。

抬頭，只見她領著我走入了一個車站。她買了兩張單程票，也不顧所有人的眼光，全身溼透的我們就這樣上了車。

「我們要在這裡、這裡，和這裡轉車，記清楚了！」她翻出一張行車地圖，在幾個大站上面點了點，然後將地圖塞入我的懷中，而她自己，順勢頭一栽，大方地倒入我的懷中，「我累了，可不像你們不需要休息。」

「妳在等我？」想起她的一切主導行為，都是在我來到後才發生，我不得不這樣問。

她翻身仰看著我，似乎有同樣疑惑，但眼神卻是堅持，甚至，是任性。

「因為你不同。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你，不過，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我們？」

她轉過了身去，將一條毛巾被拉過肩頭，卻也直接避開了我的問題，「抱著我好嗎？我冷。」

只是很自然地聽從了她的話，我將一隻手輕輕環抱住她的身子，暗中發揮光的能力，帶來溫暖。她很快地睡著了，而直到這時，我才能好好打量她的樣子……

熟睡中的她，臉上少了那份拒人於外的冷淡，而我發現，她長得相當得清秀漂亮，更也有種不同於一般人類的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如同每個天使都有屬於自己的光暈環繞，她亦如同泛著自己的光──但那不是單純的光，而是一種異樣的綺彩流轉，卻又不是顏色。

毫無疑問，她不是普通的靈能者，但她究竟有著甚麼樣的來頭、有沒有威脅性，暫時，我還無解。

經過好幾次的轉車，六個多小時之後，正好早晨，我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個湖，在某個深山度假村裡。

她領著我到了湖畔，卻不發一語，只是指著眼前的風景……

曙光，穿透了雲層而投映在湖心，光芒順著水紋波動而蕩出，將整片景色給渲染成了一片粉紫，然而，除卻美景，最吸引我的則是此處蘊藏的一種、一種……相仿伊甸園般的舒適自在……

看見我迷惑的神情，她卻似乎有點喜悅，更是拉著我到穿過一片小樹林，伸手遠指著湖畔邊、一座浴在晨光中的石像，一個──

──斷翼的天使像！

在那瞬間，說不出是甚麼感覺，也許像是站在交錯時空的一個交疊點上，透過千萬鏡像，望透了千萬處於不同時空中的自己──如此的比擬自然是無稽，但我只知道我看到了自己。雖然似乎很莫名其妙、雖然我無從去解釋起，但是，我知道那是我自己、我自己的靈魂……

「你知道那是誰嗎？」

「這……怎麼可能？」我不可思議地問。

她笑了笑，又指著石像的底部：「再看看那邊。」

順著她的指頭望去，我這才發現一名時裝的女子，正曲身縮在石像的腳下熟睡，定睛一看，卻又看到一股莫名的光彩隱隱散漫在那女子身上，而呼應著我身邊的她……

那女子，是──

「是我，我另一個自己。」她說，同樣望著眼前的兩個身形。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禁問，抓著她的肩，想要在她的眼中找一個解答，但是我看見的，卻只是相映的疑惑與迷離。

她輕輕撥開我的手，淡淡一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我們──現在，都應該在這裡。」她望了我一眼，卻帶著一種惆悵，「而我也知道，這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她面對著我，卻緩緩往後退，慘然的一笑中，卻又似期待著甚麼。

「等等！」我伸出手，才想走過去，卻頓時見著四道巨大的黑色身形在她身後顯影──墮天使！

我心一驚，這也才發現身後的一排守護天使已久候多時！

我一提氣，放棄了人形，更同時展開了自己的羽絲，進入備戰狀態。

「你們別想帶她走！」我朝眼前的四名墮天使大聲道。

但她卻退到那些墮天使的中間，朝我一笑：「你不懂──」

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在那瞬間，身形化為雲霧一般，而也在同時，另一個新的身體凝聚成形：千萬的羽絲泛著血紅卻帶著藍、與黑白兩色相間交替，雖然詭異，卻無疑是屬於墮天使獨有的型態，但是令我訝異的，是她並沒有翅膀──

──千萬的羽絲是由她自己的身體所幻化出：她，和我一樣是「非翼」！

瞬間捨棄人身而轉化為墮天使的她，此時睜開了自己真正的雙眼望著我，而那一對偏藍帶紫的眼，竟是如此地攝魂！

「我本來，就屬於他們。」她接完了之前沒說完的話，仔細地看著我，又笑了，這次卻是無比燦爛地：「我現在終於能看清你原本的樣子──你的羽絲……果然，真的是你！我好高興。」

她走向我，而我卻伸手阻止守護天使們有任何的行動，而自己，只是望著她走來。

她從身上，取下了一個項鍊也似的東西，塞入了我的手心：「當作我，給你。」

我看了一眼那東西，認得出是人界中特別、卻不罕有的紫水晶。

「有形的物體，我帶不走。」我皺了皺眉，簡單地說。

「我知道。」她眼神溢出的笑意，彷彿知道我會有辦法，無須她費心。

我只能點點頭，莫名地。

「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她問。

猶豫了片刻，我仍是照實回答：「我的天使名……席凡。」

這時，她點了點頭，如似早就料著，但終於被證實所以不再有疑慮，而從靈魂中發出了一種溫暖的笑意。她貼近，在我頰上點落一吻：「嗨，我是──艾瑪席斯特。」

「艾瑪席斯特？」我摸著她所親吻的地方，不自覺地重覆著。

「再見了！我久違的席凡，而我們，會再見的……」她又伸手往那座石像一指，而遠遠，我也看見那另一個時空中的彼此，在相依。

回過頭，艾瑪席斯特和那四名墮天使早已消失在視線中，而世界，亦隨她的離去而沉靜──

──靜靜溺在那湖畔的倒影裡。

蕭瑟的林中　一陣幽鳴
對誰傾訴　無盡嘆息
折翅的羽翼　為何終禁不住孤冷　而哭泣
若月光能填滿一池的水
而如雨下
是否能讓同一顆流星
再度飛落我面前　不再徒留下一波銀浪
我化成一座石雕
佇立在這妳離去的湖畔
等妳　再次問
是否能借我的翅膀
躲避這場突來的大雨

——月光下的湖畔：銀色羽翼（羽蕭）

《天使書‧The Revelation of Angels》　　羽蕭‧著　　──八方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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