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一定要給妳一個教訓,妳以後才會聽我的話。』 她頓時覺得自己在他眼裡原來是這樣的卑賤,是需要被〝教訓〞的;她氣憤衝出家門,離開他的身邊,離開那個讓她再也無法忍受的空間。 他到底愛不愛她? 走在路上,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朋友沒有一個是開機的, 沒地方去,她只好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傷心、委屈、心痛讓她沒有注意到交通號誌從紅燈變成綠燈,一台黃色的車影打面前閃過,讓她嚇得往後跌坐在大馬路中央。 她想起他剛開始追她的殷勤,想起他們兩個決定住在一起,想起他們一起去逛家具行、他第一次下廚,她想起他對她有過的n。 『為什麼就不乾脆撞死我算了,看他會不會因為這樣而難過。』 她坐在原地,顧不得扭痛的腳踝,大聲的哭喊著,但台北是這樣一個冷漠的城市,路人站在一旁指指點點,沒有一個人走過來扶起她,問她怎麼一回事?要不要緊? 她停止哭泣,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最後還是又回到他們兩個一起租的小套房,他早就躺上床,用力地打呼。他把她當透明人又過了一個星期。 兩人的關係從男女朋友變成陌生人,他再沒理會過她,連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看著遠方,不論她善意的低頭、或是怒吼,他全都當耳邊吹過的微風,一點反應也沒有;看著他每早出晚歸,看著他回來後一語不發,她現在只希望他能跟她和好,跟她說說話。 『可不可以跟我說說話,隨便什麼都好。』 他還是用枕頭埋住自己的臉。 『可不可以跟我說說話,隨便什麼都好。』 他動也沒動的躺在床上。 『可不可以跟我說說話?』 他終於有了反應,突然坐起身子,點了根煙,但就這樣呆坐在床沿,低著頭轉動著打火機;那個打火機是他今年生日她跑去西門町買給他的。 『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她看著他,眼略不經意流不出來了,說也說過、罵也罵過,她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能他願意跟她說一個字;她走過去坐在他身旁,考慮了一下,伸出手從他後頭抱住他,他動也不動,對於她溫柔的擁抱沒有反應 『你不愛我了嗎??』 一樣的沈默,她放開手,無力的看著他;他抽乾最後一口,熄掉了手中的煙,走到書桌前,盯著兩個人在她生日時一起拍的合照, 照片裡他故意塗上口紅把她親的滿臉都是口紅印子。 『其實我很愛妳,不曉得妳明不明白。』 『你說什麼?』 『我愛妳,妳有沒有聽到?』 『我…』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哭不出來了,沒想到他終於開口,而且還說他愛她,眼眼像是那天她打開的水龍頭一樣不停地從眼眶流下來, 她走上前去抱住他,靠著他的背,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愛妳,妳有沒有聽到?』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我也愛你啊。』 『我不是故意要跟妳冷戰的。』 『對不起,是我不聽你的話讓你生氣。』 『我愛妳。』 『嗯,我知道了,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了。』 他抓住相框,突然一下子跪在書桌前,用力地哭了出來,她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著急地抽面紙給他。 卻發現,她抓不著面紙,她再怎麼努力的抓,也抓不起那一張薄薄的面紙。 她回過頭傷心的看著他。 『我愛你。』 他還是沒有反應,抱著相片大聲的哭嚎著。 『跟我說說話好不好!跟我說說話好不好!』他嘶喊著。 而站在一旁的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能夠這麼殘忍地當她渾身是傷的走回家,卻一句話也沒有問,她終於明白,為什麼不管她怎麼樣撒嬌、怎麼樣抱他、搔他的癢、搥他的背,他都能夠完全不理會。 她哀傷地看著他,無言以對,此刻窗外漸亮的天空投射進來的光線,透著她薄弱的身軀,灑落在他的肩膀。 她...死...了...早在計程車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