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學時,曾經有過兩位來自不丹的國費留學生.
他們是一年只來一位.在日本讀書的留學生中.當然以來自臺灣,中國,韓國的留學生為大宗,在「物以稀為貴」的情形下,不丹來的留學生當然很稀少,自然,也挺特別的.....
記得是大二那一年的剛開學前的時候.
當天男生宿舍正舉行迎新晚會,也是一群男生拼命的灌酒裝瘋賣傻的日子.
日本男生酒量不好,但喝酒挺猛的,酒品還很差,一喝醉就到處找人拼酒,亂吐,裸奔,從窗戶往外小便等等.
(靠...我一點都不想看男人的裸體呀.....)
我自然也喝,但是喝不多.
為什麼?
跟一堆毛頭小子喝酒有啥好玩的?又不是跟一群女大學生喝酒(=_=).
總之,當一群人喝到亂七八糟時不丹的留學生出現了.
他背著行李,穿著喇嘛裝走進宿舍,第一眼就看到一群喝醉在鬼叫的全裸小鬼們.
從他驚恐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他心裡一定想:「啊幹這是什麼鬼地方?」
小鬼們看到他後抓著他一起喝酒,把他給嚇個半死.
因為同樣身為留學生,而且我沒喝多,於是我自告奮勇的負責接待他的任務.
可是一交談後發現,這傢伙的日文簡直是破到不行,他只會講英文,而我的英文程度....嗯...還是別提了...
幸好當時還有位英文學科的學弟叫做原田,原田是個個性嚴謹的九州男兒.他也沒喝多.
就這樣原田和我帶他去他的房間,知道他沒吃飯後我們還帶他去吃飯.
一路上我還用很爛很爛的英文對他雞同鴨講.
例如:「I am not bat man. I am nick gay」(偶不速壞人,偶速好人)
原田向來習慣我的瘋瘋顛顛根本不以為意,倒是不丹人臉上出現了極尷尬的三條線.
他一定想:「這傢伙沒喝酒,但是危險的程度比喝酒的人還高!」
就這樣和他熟了起來.
他的房間就在我的隔壁兩間,他沒事就窩在房間念佛經.
出來時一定身穿袈裟,然後很拘謹和善的向我問好.
雖然他的日文還是一樣爛,但我們還是可以用男子漢的心電感應來溝通.
有回他還拿了他老婆和小孩的相片給我看,印象中,小孩挺可愛的.
雖然我三不五時就去找他雞同鴨講,但是他的日文進步得很慢,而且沒有啥朋友.
有一天他跟我說他生病了,我嚇一跳問他怎麼回事.
他指著相片跟我講了一堆,我聽不懂,後來原田跟我說他不習慣日本,很想家.
結果,暑假過後他就回國了.
隔年又來了一個不丹喇嘛,一樣是在大家喝得醉醺醺時出現,不過這個不丹喇嘛倒是挺能適應環境的.
日文也講得不錯,所以我出場的機會大大減少.
男生宿舍總是會有一些黃色書刊啦,A片一類的東西,那年頭還不流行色情光碟,我們都是看錄影帶的.
東西看久了總是會膩,所以走廊上有個地方是專門讓人放「看膩的黃色書刊」的地方,不要的可以拿來這邊丟,需要的可以來這邊撿.
男生宿舍的我們把資源回收再利用給發揮到一個很好的境界.
結果有一天我就發現那個不丹學生在那邊鬼鬼祟祟的翻翻找找,看到我時還相當緊張的樣子.
男人看A書有啥大不了的?沒有想看的慾望才不正常咧.
我微微一笑從他身邊走過.
漸漸的,就傳來一些關於他的負面消息.
有人說他去便利超商看免錢的色情書刊(日本超商的色情書刊很多,而且都沒有封起來.如果你臉皮夠厚可以去那邊看到飽).
也有人說他和某些女性有超友誼的關係.
結果,暑假過後他也消失了.
打聽的結果,據說是從嚴謹的佛教國家來到日本這個花花世界,太多的情色消息把他給帶壞了.
他搞上了人家的老婆,結果人家老公找到學校來理論,只好把他遣送回國.
後來好像就沒有不丹的學生來到我們學校了.
這次不丹國王結婚,我才又想起這個與世無爭,人民雖然貧苦但是相當快樂的世外桃源.
也想起他初來時看到大家喝醉酒的一臉驚訝的表情.
不管如何,我祝福我的不丹朋友永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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