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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人不如故
作者: 老廚子 日期: 2012.12.10  天氣:  心情:
  星期二的下午,照例到黃昏市場擺攤。路過西屯,想起很久沒見的朋友,打了通電話。另一端的聲音依然熟悉熱絡,算算時間,怕是快兩年沒再碰面:「你都騙我,說要來都沒來。」
  認識了將近二十年,當年我剛從台北來到台中,還是個業務員。人生地不熟,整個台中就只認識中港路、太原路。下了班,除了住在同學家,甚麼地方也不敢去,怕出了門,摸不著路回來。就是想要打理門面,也只跟著同學在附近亂晃。一頭栽進這個也是剛從台北下來不久的設計師手上,好像就是命定的奇緣。
  從那次之後,這二十年來,我的頭,大概就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今天想要做甚麼樣的髮型?」習慣性的,他都會禮貌的問一下。
  「我想想,你有甚麼可以參考的嗎?」我也禮貌地回復一下。
  「不用了,我突然想到一個髮型很適合最近的你,就這麼決定吧。」沒有理會我狐疑的眼神,自顧自地開始了他俐落的刀法。
  這些年,都是這樣。彷彿我的頭髮不是我的,而是他的舞台。於是有了一頭如春天櫻花滿天的桃紅盤據我的頭頂。於是有重金屬在我腦袋之上搖滾翻騰。甚至還有接髮,作出五彩繽紛的一抹抹彩虹揮之不去。
  我的客人從不可置信,到最後竟也習慣我這樣的奇形怪狀。慕名跟著我去找他的人越來越多。有時候我會帶著客人上門應酬,為的是在打理門面這三個小時,除了專心聽我介紹之外,想去哪兒都不行。有些客人,甚至在我離開那個行業多年,我們都還能在這兒偶爾碰頭。
  除了頭頂上的變化,其實生活裡,我們也有過很多共同的夢想。
  因為同是巨蟹座,而剛好我身邊也很多橫行霸道的朋友,有不同領域的設計師,有大學上課的教授,有其他行業的銷售員,所以我們有了一個巨蟹專屬的聯誼會,偶爾到家裡頭聚聚,我開小伙,大夥兒交換不同的生活經驗,或是教授來主講一些美感的理論。偶爾一同到舞廳瘋狂流汗,抖落一身繁瑣。或者就只是單純烤烤肉、喝喝小酒、閒話家常。
  然後差不多同時,我們各自在那短短幾年,陸續完成終身大事。
  人生,就這樣不經意流去二十載。

  偶爾再重逢,我們就像家人。
  閒話心事,笑看人生。
  有這樣的老朋友,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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