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高中時期,沉迷讀寫,同時也交筆友,自此,養成與人在文字中愛戀的慣性。是好、是壞,難說!
●「愛寓」可說是我這些年來最能〝放膽任性〞的場域,於是,也想藉它,讓年少的舊作再見天日。
看倌隨意瞧瞧,就當這裡另外還躲著一個不定時會跑出來嬉耍的文藝少女吧!
青春之作──彈破莊周夢
阿張來台中時正值盛夏,他還是長袖襯衫、牛仔褲的裝扮,一副心靜自然涼的悠然,綠得很髒的書包據說是高中時代的「古物」,跟了他十來年呢!
他是一下車就先來探我,說了半天話才想到肚子餓,兩人到「西海岸」時,他還是一口青椒牛肉炒飯一句問話,生怕台中讓我水土不服。
阿張是個多樣人,玩相機、畫畫、寫文章,顯然是個大玩家,但又頂著優秀工程師的頭銜,實在了得。畢業前一個月,正是升學、就業舉棋不定的時候,是阿張殷勤懇切的信把我茫然的一顆心給定下來,也是他讓我決定出來「闖天下」。
對他,我是一直不設防的,沒想他卻是個偷心的人,在每一封信中設下陷阱,讓我在幾個月的信來信去中,不知不覺地將情意交託。一個廿八歲老男人和一個十九歲的女娃娃,連站著都懸殊。
他說要娶我。就在第一次見面、在「愛的羅曼史」流瀉一地的餐廳。他說要娶我。我楞楞地望著他白晰的面容、修長乾淨的手指,覺得這是個好男人。至少,是個乾淨的男人。但,當那張臉逼到眼前時,我突然覺得有一種屬於前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十九歲,我不能這麼快就有所屬,前面的路還有人等著我,我要單單一個人看盡好山好水、一段一段的風景各自不同。於是,我淡淡一笑,把那份即將附隨的親密笑出距離……
他或許要怪我先前的乾脆到而今的遲疑僅在見與未見之差;或要後悔同一個小女孩發夢的痴傻。他黯然地回南方,然後寫信告訴我,他的朋友以料定的眼光迎接他一人返回的結果。他傷心在執信我的允諾,以一個成熟經事的男人竟相信不見面的愛情。他去大醉一場,醒後把我的信逐一封起,發誓今生不再拆它。我心中難過不在話下。對一個五年來首次瘋狂投入的赤心,在把他從上一次的傷痛中挽回之後,卻再將他投入更深的黑暗……。我顯然在無知的情況下造成一個難以彌補的遺憾。
他不燒我的信,是不是猶有不捨?是不是依舊懷抱希望?我試著委婉說明之所以留在台中的原因,並告訴他不去南方不代表拒絕,我需要時間考驗自己,寧可現在等待,不到將來後悔!
阿張沒懂,我的夏天也隨著日曆一天天瘦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