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陽光悄悄的穿過窗簾縫細,輕輕的照耀在床上熟睡的伊人小臉上。 只見她雙翦微微動了一下,翻個身拉起被子,呢喃著:「別走,我們……說好要過一輩子……一輩子的。」 隨後,房間又進入寂靜的空間,溫柔的光芒似乎在守護著床上的睡美人。 時間慢慢流逝,突如其來的鈴聲盡責的響著—— 「嗯……。」 床上的人突然掀開被子,正面迎接而來的陽光,讓她皺起眉頭,等雙眼適應了光線後,紅潤的唇微微上揚。 「又過一天了!」看著窗外照射進來的光,柳靜依似乎有點還有點在夢境的感覺。 沒想到,又夢見「他」了! 柳靜依下床往浴室走去,準備進行梳妝;她突然覺得今天,或許會有什麼好事會發生。 因為,她又夢見同樣的夢了。 「依依,起床了沒啊?妳今天不是要去參加佳佳的訂婚嗎?」張春蘭站在樓梯下敞開嗓子大喊著。 「我起來了。」柳靜依緩緩走下樓。 張春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又往廚房走去。 看來,她又做同樣的夢了! 雖然,柳靜依知道張春蘭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她卻沒有任何一點對親情的強烈情感。 她只是靜靜的跟在張春蘭背後,跟著「她的母親」一同到廚房吃早餐。 其實,並不是柳靜依無情或是冷血,而是在三年前她二十二歲那年,發生過一次交通意外,導致她記憶全部喪失。 對她來說,這世界沒有什麼是熟悉的,除了今天要訂婚的好友——吳佳鈴。 所有人對她的解釋是:「因為他們倆感情從小就很好,發生意外時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人就是吳佳鈴,所以才會對她有種特別的感覺。」 而她,也接受了這樣的說法,縱然——自己還是有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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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少許人煙的街道上,柳靜依的小臉上有著一絲在家中不會浮現的自在感。 因為,她總覺得自己與所謂的「家」沒有很親暱的感覺,回家就像是例行公事,而不是想念家。 每次在家,柳靜依總是靜靜一個人在旁邊,無法跟家人融合交談,只能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靜靜看著,偶爾揚起嘴角、適時點頭回應而已。 除了不親暱外,每次看見家人臉上掛著擔憂跟害怕的神情,就讓她很不自在,她不懂究竟是怎麼了,但是她也沒有勇氣再問,只因為每次她一開口想問以前的事情,總會被轉移話題,總會感覺到他們在可憐自己。 「唉!」晃著腦袋瓜,柳靜依不願再去想那些讓自己心情更獄卒的事情。 我不是已經決定,不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嗎? 看著天上緩緩漂動的雲,柳靜依眼角毫無預警的滑落的一滴淚。 伸手將淚拭去,她看著手上的淚痕,不明白,為何每次自己告訴自己別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心中總有股寂寞跟難過湧現,總覺得心好痛、壓迫的好痛好難受,最後淚水都會落下。 她不懂,自己究竟以前是怎麼了……她也不懂,現在的她真的是她嗎? 「靜依。」 突然身後有著陌生的人聲在叫著自己,柳靜依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子。 「你是?」柳靜依臉上有著有著陌生以及與人疏離的感覺。 「妳……真的忘記所有的事情?」 柳靜依看著對方臉上有著不信也有著所有人對她的憐憫神情,讓她的心跌入更深更深的幽暗之中。 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看我! 柳靜依心中不明白,但是她卻也問不出口。 「請問,你是哪位?」柳靜依輕柔的語氣中,有著冷漠的以及強烈的疏離感。 「妳……我叫高達奇,是……『書文』的死黨。」高達奇揚起陽光般的燦爛笑容,但是他卻注意著柳靜依的臉上是否有所變化。 「你說『書文』?他是誰?」柳靜依不解的看著高達奇問著。 我沒聽過這名字!他是誰呀?這傢伙,又是誰啊? 高達奇看著柳靜依一臉茫然的樣子,心裡除了暗嘆不敢置信外,也覺得這樣忘了或許對她比較好。 「沒什麼!他是佳佳的好朋友,因為他我才會認識佳佳的,呵呵。」高達奇朗爽的笑聲迴盪在街道上。 柳靜依靜靜看著高達奇的背影,冷淡毫無表情的臉閃過一個難解的神情。 她知道高達奇在左右而言他,而她也感覺的出來高達奇是個單純的人,因為他自己似乎都沒發現剛剛那番話,根本不能解釋他為何認識她。 「哈哈,妳知道嗎?我一直都認為佳佳是嫁不出去的。」高達奇臉上盡是玩味的笑看著柳靜依。 「為什麼?」柳靜依臉上的冷漠更加一層。 似乎高達奇感覺不出來柳靜依是個極度安靜的人,對於這樣大聲大笑的音量,會讓她覺得是吵。 「因為,她太像男人婆了,個性粗魯又不溫馴,真不懂她未婚夫怎麼有膽量娶她回家。」 「……喔。」 「還有還有……」 柳靜依緩緩走在後面,對著高達奇過分熱情的態度,她只是更加冷漠。 可是,在她心裡卻對著「書文」這名字有著強烈的莫名的感覺,讓她恐懼又讓她——心痛。 邁開步伐走在前頭的高達奇,話夾子一開便是停不了。 可在他心裡卻是—— 沒想到,她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真沒想到,她的臉上會沒有一絲笑容,沒有……半點情感。 這一路,兩人同行心境卻是截然不同。
「依依,妳怎麼了?是捨不得我嫁人嗎?那我不嫁了。」 吳佳鈴輕拉的柳靜依的手,臉上不是將要成為人妻的喜悅,而是對好友滿是擔心的心情。 「別傻了!妳怎麼可以這樣做。」 柳靜依並沒有說「怎麼可能」,而是說「怎麼可以」,因為她明白吳佳鈴說的出就做得到。 也只有面對吳佳鈴,柳靜依臉上才略有柔和的神情及感覺。 「那麼,妳告訴我誰欺負妳。」吳佳鈴坐在柳靜依身邊,輕靠在她的肩膀上。 「……哪有人欺負我。」柳靜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不知是不是他們兩真是從小到大的好友,因為吳佳鈴正好也看著鏡子,兩人就在鏡中相視。 「如果沒有人欺負妳,為什麼妳的臉看起來很難過、很傷心。」吳佳鈴輕輕道出的話,衝擊著柳靜依,讓她有種莫名的生氣,感覺自己被人看透一般。 「我哪有難過、哪有傷心!妳要結婚了,今天是妳的喜事,別亂想了。」柳靜依站起身子,往窗戶邊走去。 看著柳靜依的背影,吳佳鈴心裡莫名的心疼,她走向柳靜依,由背後緊抱著她。 房內,安靜的不像是個新娘房,沒有愉快、沒有開心的對話聲,只有著令人難以理解的寧靜,只有他們兩人了解的寧靜。 「……對不起。」柳靜依握著環抱自己的吳佳鈴的雙手,她明白自己剛剛語氣有些重,那是不該對充滿喜氣的人該說的語調。 「依依妳還有我,妳知道的。別這樣對著我,每次看著妳的背影,我就好難過。我們不是約好,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對方的嗎?」吳佳鈴將頭輕頂著柳靜依的背。 略帶哽咽的聲音、略微顫抖的雙手,讓背對她的柳靜依心裡明白,背後的人真心在擔心自己,不是憐憫、不是可憐她,而是真心的擔心、真心的關心自己。 「我……我想問妳一個人……。」 柳靜依很喜歡吳佳鈴房間的這扇窗,總讓她有種安定及強烈的熟悉感,只要站在這,心就會平靜了許多,就會冷靜了許多。 「嗯?妳問吧。」 在柳靜依喪失記憶的這三年,吳佳鈴是唯一對她有問必答的人,不論得到的答案是真的還是假的,起碼比那些顧左右而言他的人好太多了。 「妳可以告訴我……」柳靜依轉過身看著吳佳鈴清澈的雙眼,「誰是『書文』嗎?」 啊! 吳佳鈴臉上閃過錯愕、不安、恐懼及心痛! 微微顫抖得雙唇說不出半句話,只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柳靜依茫然的臉。 因為她從未想像過,能在她口中聽見這名字,更沒法想像,柳靜依那完全陌生的唸出這名字。
<未完待續> PS:我寫的不是很好 所以請別抄文或是複製,請尊重創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