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班校車很空。她懶懶獨坐在窗邊,聽後座同學熱烈討論假日去哪玩。 三個人的死黨就有這問題,總有一個人得獨自坐到別處。 窗外下起細雨,她照例有空就想起喜歡的一個怪男生。像人家打毛線殺時間一樣,把他的事一件件重新編織出意義來:他不理人不代表很孤僻,也雩禰L一樣的人就會處得滿好的…… 有人一聲不圻b她身邊坐下,是他。 校車起動駛出校門,颳著路樹簌簌濺開水珠打在窗上,她的心情也激動欲瓷C就算五大行星排成一直線,也不會有這種好運。 他像注視著自己內部某處一樣,完全沒察覺旁邊坐了誰。她覺得這樣就滿足了,只要能這麼近地偷看他漂亮的側臉。 正當她祈禱「神啊!請多給我一點時間」,同學們下車前卻擁過來問她:「怎麼樣啊?去九份還是六福村咧?」 「不要啦!九份好擠!」 下意識想引起他注意,她也把音量提到跟同學一般高,把他夾在中間,期盼奇蹟出現,他會提議參加。啊!這個暑假像夢般不可思議。 他低頭沙沙寫了張紙條,轉頭遞給她。 上天待我真是不薄啊!她想著接下。但以為是「可以跟我交朋友嗎」的紙條,一讀卻是「茲收到壹佰萬元整」! 「我剛才有個很有價值的想法,卻被妳們這群八婆擁上來打斷,百萬的賠償是合理的數字,看要分期付款、現金或支票,妳自己決定,付款人的姓名妳備己填吧。」他起身指指空白的姓名欄,在同學訝然目送下離車走開。 「我知道他怪,但沒想到這麼怪!」同學勸她還是多多考慮,她卻把字條按在心口,只擠得出兩個字:「好帥。」 大家交頭接耳:「這小孩沒救了。」 隔幾天她在走廊上叫住邊走邊看書的他。 他回頭摘下眼鏡:「嗨,小麻雀。」 她不理他的調侃:「本人仔細考慮過閣下的提議,深信唯一能支付的方式是交換契約。貴公司若是同意,請在付款人項目簽名。」昨晚花整夜背的句子唏哩嘩啦背完,也不管別人懂不懂,把紙條塞給他就逃掉。 「茲收到壹仟萬元整,甲方願依約愛乙方一百年,即日起生效,至西元三千年為止。」他笑了。他還倒欠她九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