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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最後的一封信
作者: 阿達 日期: 2004.01.31  天氣: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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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孩子們,

當你們看到了這封信的時候,
老師已經在醫院了;
也可能正在與死神交手中。
當然,也有可能已經離你們而去。

接到醫院的電話是在昨天早上約寞九點的時候。
在短短的十幾分鐘交談之後,
我放下了電話,
但卻愣了好久。
心跳得好快。
萬萬想不到,
這一刻,
竟然就在這麼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來臨!
有點措手不及。

簡單的漱洗之後便飛奔去協會去看你們,
和你們度過最快樂的一天。
一進教室,
老師很認真的把你們每個人的臉龐看過一次。
還是那麼燦爛的笑容,
還是那麼的天真無邪。

想不到,
我竟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一個人,偷偷的躲進了廁所擦眼淚。

十一點,
我開始幫你們上最後一堂課。
是關於生命教育的課。
沒辦法,我得趕緊上。
否則,以後哪來的老師幫你們上這門學校永遠都不會上的課呢?

中午吃麵。
太晚下課所以有點糊了。
雖然已經不是那麼的可口,
可我還是覺得那是一頓最好吃的中飯。
因為我是用「心」在吃那頓飯的。
你們呢?

我想,也許,我不是地球人。

一直捱到下午小琪老師帶著你們去打球之後,
才有時間做一些未完成的事。
聯絡保險公司,
還有一些交代事項,
這我可準備好一段時間了!
得好好的寫。

下午四點當你們打玩球回來的時候,
神情依然是興高采烈的。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讓我好高興!

只是,很抱歉的,我又瞞了你們一次...

沒辦法,
我還是捨不得讓你們擔心害怕!
我知道,你們會說老師不夠朋友。
我沒能反駁你們,
因為你們不知道我的感受。
我想,可能我上輩子曾是孔子的門生吧!
或者是哪個壞事做絕的校長投胎轉世前來贖罪的也說不定...

不過,我卻瞞不了我自己。

我想,
我累了,
真的累了,
而且是好累好累。
並不是我對你們失去信心,
也不是我對台灣的教育不抱以期望,
而是,你們知道,
老師的一生,
還有老師的內心世界,
過得真的好累...

原諒我選擇懦弱,
畢竟老師仍是個凡夫俗子。
人性的脆弱總是不堪一擊的。
所以,我並不是什麼好人,
更談不上是什麼偉大的教育家。
我曾說過,
台灣有很多國中老師可能都得下地獄、都會遭天譴。
如果真是如此,
老師願意代他們受過、代他們贖罪。
只為喚起他們的道德、他們的良知。

謝謝你們多年來的陪伴!
這風風雨雨,豈能一語道盡?
就讓一切成為美麗的過去,
有一點點甜蜜,
有一點點哀淒。

孩子們,飛吧!
去擁抱你們的生命、追尋你們的理想吧!
老師可不願意看到你們不快樂的樣子。
聽話!別讓我在天上還得替你們難過、為你們著急。

還記得我們之間的暗語嗎?

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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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老師 告別於 200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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