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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七十二封深情的信
作者: Shakora 日期: 2009.03.27  天氣:  心情:
這天,是小芳的二十歲生日,外公外婆特地為她慶祝,
小芳懷著緊張的心情期盼郵差的到來。
如同往年生日一樣,小芳知道媽媽一定會從美國寄信來祝她生日快樂,
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往美國工作去了,這是外公外婆告訴她的。
在小芳僅存記憶中,媽媽曾用溫柔的手懷抱她,
用慈愛的眼神凝望她,這是小芳腦海中最甜蜜的回憶。
然而,小芳對此印象已開始糢糊,內心一直存在一個情意結,
她,無法理解媽媽為何這麼忍心拋下幼小的她遠走他鄉小芳想,媽媽是因婚姻失敗所以黯然離開吧!
小時候,小芳常向外公外婆撒嬌,哭喊要他們帶她往美國找媽媽,
每次兩老都是含著淚對她說:
「小芳聽話,
媽媽在美國工作很忙,
她其實也很想念小芳,
可是她有苦衷,
不能伴妳身旁,
妳就原諒可憐的她吧!
等妳長大,妳會明白的!」
小芳焦急地等待媽媽祝她二十歲生日的來信。
她,打開床頭的一個小寶盒,在一大疊信中抽出一封,信封面已泛黃,

這是小芳四歲上幼稚園時媽媽的來信:
「小芳上幼稚園了,
會有很多小朋友陪妳一起玩,
小芳要跟大家好好相處啊!
衣服要穿著整齊,
指甲要修剪乾淨啊!」

另一封,
是十六歲會考時的來信:
「小芳,加油啊!
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媽媽會全力支持妳!」
在一封封文筆秀麗的信中,流露的盡是媽媽慈祥的愛,
當中千言萬語,說不盡、道不完。
這些信,是小芳過去廿年成長歲月中精神上的唯一支柱,與媽媽的唯一交流。

在無數思念的晚上,
小芳緊抱著小寶盒痛哭:
「媽媽,妳究竟在那裡?
妳體會到我的寂寞與思念嗎?
為什麼妳不來看妳的女兒?
甚至連電話地址也不留下?
人海茫茫,妳叫我如何找妳?」
郵差終送來信件,媽媽的第七十二封信,
小芳一如過往焦急地打開它,外公外婆則緊張地站在小芳後面,
彷彿預知將有甚麼驚人事情發生一樣。
這封信,比先前幾封更陳舊發黃,小芳看了稍感訝異,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信上的字不再那麼功整有力,
卻是模糊扭曲的寫著:
「小芳,請原諒媽媽未能前來與妳慶祝二十歲生日!
坦白說,每年妳的生日我也想來;
但,當妳知道我其實在妳三歲時已因胃癌離開人世,
妳將明白我為何不能陪妳一起成長,共渡每個生日......」
「小芳,請原諒我!當我知道自己將快離開人世我看著可愛的妳,
依偎在我懷裡,口中呢喃地喊著『媽媽』,
內心是何等的無奈?何等的悲痛!
我恨自己不能看到我最心愛的女兒長大,這是我一生中的最大遺憾!
我,並不怕死,但作為一個母親,我絕對有責任,
而這亦是本能的渴望,
希望保護妳、養育妳、照顧妳,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健康快樂地長大。
可惜,我並未能盡這母親的責任,只能利用生命結束前的殘餘日子,
想像妳日後成長過程中將會面對的事情,利用僅餘的力氣,
含著淚日以繼夜寫了七十二封信,交給妳在美國的舅舅,按著妳重要的日子寄回給妳,
以解妳對我的思念,傾訴我對妳的深情。
雖然,我已不在人世,但我相信這些信將是我們永恆的感情聯繫!」
「此刻,看著心愛的妳調皮玩弄著一封封寫完的信,
鼻子一下子又酸了起來!妳不知道媽媽只餘幾天生命,
更不知道這些信將是妳未來廿年逐一看到媽媽的最後遺筆!小芳,我其實是多麼愛妳!
我多麼不想留下妳孤獨一人,但我真的無能為力!
現在,我用氣若游絲的力量,想像妳二十歲時的亭亭玉立模樣,
這封信,將是最後一封,因我已無法寫下去;
然而,我對妳的愛卻是超越生死,直到永遠...」
小芳,再按捺不住激動和悲痛,抱著外公外婆大哭起來,
信紙從,小芳手上滑落當中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中,
媽媽臉上泛著憔悴慈祥的微笑,含情脈脈地看著小芳,
小芳的手中拿著一封信...照片背後有著母親模糊的筆跡:「親愛的小芳生日快樂!1988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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