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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八千塊(11)
作者: 阿達 日期: 2004.06.26  天氣:  心情:

就這樣,勇志正式成了我的乾兒子,至少在我和他的心目中是這麼認定的。

經過了這個事件以後,勇志彷彿開始認真的思索著如何當一個父親心中的好孩子。我知道他力求表現,但我總是默不作聲,像是想盡辦法逮住他小毛病的變態老師般不停的給予觀念的灌輸。我知道我可得加把勁,否則畢了業可就沒啥功夫調教他了。而勇志似乎也頗能明白我的用意,從衣著頭髮、說話態度、守時習慣...等等,一項一項的重新要求,而勇志總是默默的承受並且試圖改變。

兩個星期之後,學測正式來臨。

我當然知道勇志的實力,因此只囑咐他說:

「勇志,不管結果如何,只要過程完美就行了。總之,一切盡力就好。」

考完之後,他回來找我,可臉色卻不太好看。

「老師,我考不好...」

「怎麼啦?」

「我很多科都沒寫完就打鐘了...」

「真的?我太感動了!以前模擬考的時候你總是不到廿分鐘就第一個交卷,今天你告訴我你寫不完,那不就表示你終於認真寫考卷了?」

「可是我一邊寫還一邊發抖...」

「真的?那我可又要再感動一次了!會發抖就表示會緊張,會緊張就表示會在意。我的勇志會在意考試了耶!我好高興呢!」

「可是...」

「哪來那麼多的可是啊?」

「可是我好怕考不好...」

「傻瓜!我不是說只是盡力就好了嗎?」

「可是我還是很怕考差...」

聽他這麼說,我不禁感動了起來。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我不在乎結果,我只要求過程。不管你考得上還是考不上,這都不影響我對你的態度。天下哪有老子會因為孩子考不上好學校而斷絕父子關係的呀?放心吧!」

我可以想像勇志當然沒考好,我能了解一個人在情緒極度緊張的情況之下其判斷力是會下降的。但是我真的不是那麼在乎勇志是不是能夠考上公立學校。我只期盼在這個事件中勇志能學到一些東西,至少在他未來求學的日子裡能夠比較順利,也比較能了解讀書的方法和目的。再者,一時的失敗也不算什麼不是嗎?人不也一向是從失敗中記取教訓的嗎?如果換一個角度來想想,其實就算勇志真的沒考好也不一定是壞事。因為至少他能夠真正的從這次的失敗中記取珍貴的教訓,然後更加的努力。而這不也是美事一樁嗎?

幾天之後,為了慶祝學測結束,大夥便相約去鎮上唯一的一家電影院看二輪電影。買了票之後,一進電影院,勇志一反過去總黏在定安身邊的習慣,跑到我的前面挑了位置便坐了下來。

「這小子!」我在心中盤算著到底該不該坐到他旁邊去,還是陪瞌男坐在隔壁排?

「怎麼?想要我跟你坐呀?」我笑著問他。

「才不是呢!」

嘿嘿!這孩子還真嘴硬!好一個口是心非的傢伙。於是,我便逗逗他說:

「是喔?那你幹嘛拋棄定安啊?而且如果我跟你坐那瞌男不就一個人了?」

「我又沒有要你跟我坐!」

「奇怪?是誰在吃檸檬?怎麼有股酸酸的味道?」

我心想:「哼!我就讓你一個人寂寞一下!」

嗯,沒錯,就是這樣。我不可以讓勇志那麼容易就得手,況且,放瞌男一個人也不太好。於是我說:

「那我就陪瞌男囉!你如果寂寞的話,可以過來我們這邊。」

他不吭聲,也不看我。我知道他心裡一定不高興。想想這老頭也真不給面子。

「哈哈!」我對身旁的瞌男使了使眼色。

「老師,你怎麼那麼壞呀?還故意逗他...」

「沒關係,那個位子比較偏,留在這兒看得比較清楚。而且,你就快畢業了,老師想多花一點時間來陪陪你。」

雖然這麼說,但我總覺得心裡好像有點過意不去。不一會兒,我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心軟,只好轉過頭去跟坐在後排的女同學說:

「微琄,勇志一個人坐很可憐耶!你們要不要過去陪他?」

「跟勇志坐?好哇好哇!佩蓉、偉迪,我們一起過去好不好?」

九十分鐘的電影很快就在笑聲不斷中結束。這是一部喜劇片。雖然是一部不怎麼樣的電影,可是我還是覺得很樂,有點得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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